【博肖】北京有雪-合法爱情 09
如方盛所言，家里果然来了好多人。
除过主人王世襄和别新兰以外，王世襄的发小于凯云、和他的女儿于雨露，也出现在了王家别墅。还有方盛口中的薛阿姨，也就是王一博的亲生母亲，方盛的后妈妈。
像王世襄这种大户人家，家庭关系一般都会像蜘蛛网一样错综复杂。
肖战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，可当话从方盛口中说出来以后，肖战还是觉得脚跟不稳，险些失了重心。
方盛说：“就在一博五岁生日那天，薛阿姨跟王总办了离婚。我跟我爸一起去王家接的薛阿姨。那天大雪纷飞，路上的积雪大概有个几尺厚，所以司机的车开不快，一博他就跟在车的后面，一直追，一直追。”
“有时候跑一跑，跑的累了就停下喘口气，接着走一会。等距离稍微远了些，他就又开始加速。其实那会都已经到了春天，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本该草长莺飞的春季下那么大一场雪。
“一博从王家一直跟到了我家，大概…十几公里吧。我下车时，看到他脚上的鞋都被磨烂了，脚趾鲜血直流，他满脸都是干掉的眼泪。有的没来得及干，被冻成薄冰冷却在了他脸上。小小的脸蛋被冻的通红通红，耳朵也红到发紫。”
“我比他大两岁。那个时候，我大概7岁的样子。我不知道薛阿姨为什么非要那样做，我直到现在也不能理解，她为什么能狠心抛下自己的儿子跟别人去生活，而且还眼睁睁看他在后面跟上十几公里。
“王一博那个时候真的看起来好可怜，雪一直下，他就站在风雪里一直喊妈妈，声音清脆、柔嫩，但薛阿姨却始终无动于衷，最后头也不回的进了我们家。”
“过了几年，方家和王家的关系才缓和了些。从一博十岁开始，每年的生日王阿姨都会出现，有时候我爸也会去。但一博的性格你也知道，有时候原谅一个人，真的不会那么简单，毕竟有些事情错过了，就是错过了。最需要的时候不在，不需要的时候却上赶着，其实没什么作用了。”
听完方盛的话，肖战其实早已经泪流满面。
他似乎可以亲眼看到，身单体薄的王一博，伸着双手哭着喊着追在一辆私家车后面，一直喊妈妈，希望车里的母亲能下车抱抱自己。
肖战在想，薛晨晨把王一博关到方家门外的那一刻，王一博世界里的光，应该就黯淡下来了吧。
薛晨晨长的很好看，虽然已至中年，可岁月在她脸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。她穿了一件红色旗袍，身材凹凸有致，头发挽在脑袋后面，一枚中式暖色发簪顺着她白皙的耳根落下。谈吐优雅，举止端庄，一看就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富太太。
“战战，一博没跟你一起回来吗？”王世襄看到站在门口正出神的肖战，便试图叫他，“快过来坐。”
王一博没回来吗？
肖战还以为他早都回来了。
他摇摇头，脱下黑色风衣外套挂在一旁，“我没见一博，是方盛送我回来的。”
“啊盛来了？”是薛晨晨，“他怎么不进来啊。”
尽管薛晨晨温文尔雅、声音温甜，可肖战对薛晨晨却莫名有了敌意。
“是啊，战战，啊盛怎么没跟你一起进来？”王世襄叹了口气，“这孩子，到了门口怎么也不进来跟大人打个招呼。”
肖战转头，朝王世襄笑了笑，“他说他有事，先回家了。”
“啊盛这孩子，回头我说说他。”薛晨晨一脸歉意，对着王世襄笑道。
在肖战的认知里，他一直以为离婚后的夫妻，大多都会发展到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境况。
可今天亲眼目睹王世襄前妻、现任，在一起其乐融融、有说有笑，这场颠覆自己认知的聚会本应该值得肖战忙不迭刷新世界观，可他却觉得每个人都在惺惺作态。
直到晚上11点，王一博也不见回来。
肖战知道，他不会回来了。
王世襄脸色很差，却没有发脾气。
看来王一博在自己生日这天缺席是常事。
宴席结束，肖战给王一博打了电话，意料之中，他没有接。
但他应该能猜到王一博在哪。
sky排练厅在学校东南角，大学生活动中心的最顶层。
林睿是校学生会主席，沾了他的光，学校才把这间抢手的风水宝地批给了sky。
肖战到的时候，练习厅灯是灭着的。
他轻轻推了一下并没有上锁的大门，随着“咯吱”一声，楼道感应灯就有光线照了进去。肖战顺着光源看进去，在观众席的第一排，坐着一个人。
肖战没有开灯，而是反手关上门，然后默默走了进去。走到跟前，看着垂着头低头不语的王一博，肖战突然想伸手摸摸他。
感应灯很快灭了，四周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与黑暗。
他坐在了王一博旁边，轻声问：“不是怕黑吗？怎么不开灯？”
王一博垂着眸子，不说话。
肖战拍拍他的肩膀，软软糯糯的说：“生日快乐，一博。”
王一博轻眨眼睛，里面就掉出来一滴晶莹的泪水，落在了地板上，散开一朵绚烂的花瓣。
而后他慢慢开始抽泣，肩膀不受控制的开始抖动。肖战心里难受，伸手环住了王一博的肩膀，把他带到了自己怀里，轻说了声：“不哭了。”
王一博转动侧脸，将鼻子抵在肖战脖子上。滚烫的泪滴顺着肖战饱满的喉结落进他的大衣里，而后蜿蜒曲回，最终滑到了他的心脏位置。
肖战莫名给烫了一下，有点痛。
他皱着眉头，伸手触到王一博的脸颊，抹掉王一博的眼泪。
紧接着又说了声：“不哭了哈。”
时间过了很久，王一博才止住了哭泣。
他闭着眼睛枕在肖战颈窝，浅色睫毛乖巧的盖在他眼睑之上，白皙胜雪的脸蛋盛着月光静静卧在流光里，一动不动。
没人肯打破这份沉寂。
王一博沉着声音，淡淡的说：“其实我挺羡慕你的，肖战。”
在某种意义上来说，肖战的处境确实能比王一博要好一点。所以他大概能理解王一博再说什么。
王一博接着说：“你有一个爱你的父亲，也有一个爱你的母亲，现在还有我爸来爱你，我就不一样了。”
“在我五岁生日那天，我妈跟我爸离了婚。从她离开的那天开始，我的世界就没有颜色了，肖战。”
“我以为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了。我以为我们就这样了。可在我十岁那年，她又突然出现，我以为她要回来了，可是…可是…”
王一博又哭了，他似乎不愿意继续往下说，把脸重新埋进肖战的颈窝里，肖战看不到他的表情。
肖战叹了口气，道：“一博，我们选择不了出生，但我们可以选择活下去的方式。你母亲的事情我听说了，我不能做评价，但是我觉得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，没有哪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，时间是治愈伤痛最好的良药，我们不能明白的，就交给时间做决定好了。”
肖战是个理科生，有些事情他自己也想不通，所以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王一博。
王一博苦笑了声，“肖战，你真的好不会安慰别人啊。”
“是嘛，”肖战挠了挠后脑勺，“好多人都这样说。不过，你能别哭了吗，我刚才见到你妈妈了。其实你也知道，她今天可以不用出现的，不，是这七年来你每年的生日，她都可以不用出现的。”
王一博慢慢从肖战怀里坐了起来，自己擦了擦眼泪，有点尴尬的说：“对不起，让你见笑了。”
“不会。”肖战也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话把王一博说通的，但见王一博心情变好，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。
为了转移王一博的注意力，他思考了一会，才想到一个话题：“你上次不是说你要帮我做头盔吗？怎么后来没下文了？”
王一博笑着摇了摇头，“你一直躲着我，哪有机会。”
“我不躲你了，”肖战也跟着笑了起来，“不躲你了。”
王一博抹了一把眼角的残泪，眨了眨眼睛，转头看向肖战，“为什么？”
王一博眼睛不大，却深邃有力，肖战不敢直视。但他觉得，有些话必须得看着王一博的眼睛说，于是他又抬起头，对上了王一博的视线，一字一句的说：“因为…”
我也喜欢你。
说还没说完，他便闭上眼睛，朝王一博那双薄唇轻轻吻去。
肖战没谈过恋爱，也没有亲过任何人。
在这之前，他从没想过会把初吻奉献给一个男生，更没想过会在学校的练习厅跟一个男生做这种荒唐的事情。
双唇触碰的瞬间，肖战大脑一片空白。嘴唇又酥又麻，全身像触电般僵硬，可心却快跳到了嗓子眼。
肖战在王一博嘴唇上啄了一下就分开了。
然后四目相对，大眼瞪小眼。
王一博没想过肖战会亲自己，反应过来后，他一把捞过肖战的后脑勺，左手压着他的脖颈，右手托着他的下巴，狠狠吻了上去。
双唇贴的严丝合缝，肖战根本没有喘气的机会。像一只温顺的绵羊，落入了一匹饥火烧肠的狼的口中，肖战闭着眼睛，任由王一博用舌尖撬开自己的牙关，吮xi自己的津液。
吻了很久，王一博才放开了肖战。
他慢慢睁开眼睛，肖战看到那双流过泪的双眼里面，全是自己的影子。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，下意识痴痴的问：“我们，这算什么？”
话还没说完，他的双唇就又被王一博轻轻咬住。
王一博没有使劲，只轻轻舔了一口肖战的唇下痣，这才慢慢回道：“我想抱你，想亲你，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，我就这么想了，肖战，你相信一见钟情吗？”
肖战摇摇头，无比矛盾的回答：“可是我们不可以啊，我们是兄弟啊…”
可王一博哪会给他亲完人就反悔的余地，“兄弟怎么了，我爱你，你爱我，这难道还不够吗？”
“……”
肖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，任由王一博抱着自己，然后让他把脸埋进自己的颈窝里，听他轻声道：“这样我们才永远都不会分开，是吧，战哥？”
肖战想点头，但又觉得心里堵得慌，“我们这样，我妈和你爸知道了，会伤心的。”
“你这样，会让我伤心的，”王一博把脸往肖战颈窝蹭了蹭，语气带着一丝哀求：“答应我吧，好不好，宝宝。”
肖战摸了摸自己怀里王一博的头发，下意识闭上眼睛吻了一口他的额头，而后妥协道：“好，我答应你。”
评论(2)